第三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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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
不過相隔數日，離國使團便攜珍寶無數進京求和，其言此次進犯天啟乃叛將青陽好戰喜功，不顧兩國百姓，一人肆意挑起戰火，故特攜來頭顱以告慰天啟亡靈。
女皇至此下令，我朝乃堂堂禮儀之邦，要對小國彰顯出天朝氣度，遂遣禮部敲定招待使團的規格待遇。
而在其人馬入住館舍當晚，城郊的茅草鋪發生一起命案，守夜人稱死者似是離國人士，經過多方辨認後，大理寺最終查實這不過為無名小卒，將其草草鋪蓋裹身擲於山野。
“王女，近日可還安好？”周子彥摘下帷帽沖平陽王李逸說。
“尚可，勞煩周公子牽掛了。”
“呵，我們離國倒被坑害得不慘。”
“周公子慎言啊，即使是在天啟小小的一角，各家的耳目也如雲羅天網般遍布。”
周子彥慢悠悠地坐下，示意李逸身邊的葉蘭為其添置茶水：“王女深夜與我在這虛與委蛇，不就是為了那幾封密信嘛。”
一旁的葉蘭聞言扭頭說：“公子莫不要忘了王女在宛城的相救之恩啊。”
“哈哈哈，相救之恩？”周子彥頓時笑得前仰後翻，他轉了轉茶杯，低頭小抿一口道，“我可不像娘親那般好哄，你們說要是李乾知道了自己的好皇姐與敵國私通密謀篡位，她待如何？”
“無恥小兒，冥頑不靈！”葉蘭指著周子彥鼻子罵道。
李逸面無表情地說：“離賊表面欲與我天啟求和，實則乃是為行刺我皇，幸得禁軍警覺將其殲滅……”
“世人皆道平陽王李逸慈悲，一心向佛，今日一見果真如此。”周子彥緩緩抹去嘴角的鮮血，一字一句地說。
“周子彥你不過一男兒，大可以遠走高飛，何必理會這些塵間事來自討苦吃呢。”葉蘭搖頭嘆息，“這毒可不痛快，它會一點一點侵蝕你的五臟六腑直到肝腸寸斷，我勸你還是識相些，將密信和玉佩交出來，到時王女不僅會將解藥贈與你……”
“嘖，先前竟不知你這般聒噪，真是惹人生厭。”周子彥趴在桌上不耐煩地掏著耳朵，他喃喃道，“算算時辰也該來了吧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我在來時讓人往將軍府送了一封信。”周子彥眨眨眼輕笑道，“我猜我的奸婦已經到門口了……別這麽驚訝呀，這不還是王女你幫我倆湊成的嘛。”
“瘋子！”李逸這才跳腳，她讓葉蘭留下應付蘇言。
“王女，我根本招架不住……”
“這樣，不過本王記得葉主簿在城東安置了一名懷有身孕的男子。”李逸拍拍葉蘭的肩膀說，“好歹她也是你侄女，想必不會多加為難。”
“你……”葉蘭緊握雙拳，低頭應了聲諾。
周子彥樂得見她們這副狗咬狗的模樣，葉蘭頓時氣昏了頭，將他推翻在地，用腳擊打其腹部。
“咻。”窗外突然射進一只箭直中葉蘭的心窩。
“你這……毒婦。”葉蘭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，外頭的人待其沒了動靜後沖進屋內。
“密信在哪”
被揪住衣領的周子彥看一眼令牌後喘氣說:“你們太心急了……”
周子彥在前幾日接到上頭遞下來的條子，天啟最高的那位飛鴿傳來一份名單，只有按其要求交代出叛國之人，她才會接受求和並為離國度過饑荒添力。
“少廢話!”來人面色狠厲，剛要掐住周子彥的脖子時，其同伴就匆匆趕來說:“快走，人來了。”
“誰!”蘇言看見兩個身著夜行衣的人從跟前閃過，她示意連佳雲帶人追去。
就在這一呼一吸之間，屋內的周子彥已經有進無出。
“言……將軍。”周子彥見女人在葉蘭屍首邊徘徊，他有氣無力地招手說，“過、過來。”
蘇言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。
“其實你本不該來的，離國叛將的兒子死在此處你要如何解釋？”
“這就是你的目的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是、是李逸賣國的密信被我埋在……”周子彥嘴裏猛地噴出鮮血，言罷垂手而亡。
蘇言見狀趕忙上前探其氣息，待連佳雲上前請示她才回過神：“跑了一個，還有一人給跑那個拉來擋刀死了。”
說話間連佳雲瞥向地上的屍體驚疑道：“這不是葉蘭那家夥嘛。”
“你派人查查看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。”蘇言吩咐道。
當年葉蘭和蘇言的父親葉汩是師姐弟，葉蘭認為師母嫌貧愛富，違背少時承諾未將葉汩嫁於她，反而選了個將軍之子去做躍龍門的跳板。
“師傅，你明明說過要將師弟許配於我，為何現在又不做數！”葉蘭質問。
“小蘭，你們那時還小，誰知長大後……”葉師傅無奈嘆息，“你也知道小汩的心意，這事我不好強迫他啊。”
“小汩一直很聽師傅的話，只要……”
“不，小汩他這次是意已決，此事到底是為師對不住你。”葉師傅背過身去，“這麽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生女兒疼愛，即使葉汩最後沒有嫁給你，這點也永遠不會改變，日後你還是鏢局的掌舵人。”
葉蘭思索一番後憤然離去，她整日留戀酒坊，在葉師傅逝世後又不善經營，導致鏢局再無人問津，至此短缺了銀兩，轉而只能投奔葉汩進了玄武軍。
“將軍，這還個有趣的消息。”連佳雲說，“你知道巷子裏死的那人是誰嗎？”
“誰？”
“守夜人講她是平陽王府的下仆。”
“這不正好，待會禁軍趕來你就讓人帶她去和平陽王扯邊吧。”蘇言交待完連佳雲後急忙離開。
在天蒙蒙亮時，連佳雲親自和扛著屍首的禁軍去王府討伐，一位與死者訂過親的侍從跑出來認領屍體。
“是你，是你殺了她！”庭亭撒潑打滾湊到連佳雲跟前大聲哭鬧，指著她不停地叫嚷賊子上門了。
“你瞧好吧。”庭亭趁機對連佳雲耳語道，“再過兩日宋水就要下地獄了，你們也好好體會一下陰陽相隔的滋味。”
“胡鬧，還不把人帶下去！”管家沖奴仆呵斥道，她笑臉將人迎進了府，說那該死的侍從傷心過度瘋了頭，莫要與他計較。
而這廂連佳雲在等仆從遞茶水之際，正巧宋水的貼身侍從小青路過，他一臉驚恐地質問：“你怎麽會在這？”
“你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麽？”
“少說廢話了，你趕緊走！”小青咬牙切齒地湊上前低聲說。
一名禁軍打趣道：“連大人和王府的侍從是舊相識？”
“不熟。”
小青見連佳雲執拗的厲害，只好輕輕說上次她和蘇言深夜進府，一直令平陽王有所懷疑。
連佳雲挑眉，依舊坐在位置上沈如泰山。
“府上有人查到側君與你在花樓要好，現在王女又因為那賊人一直覺得側君他……到時要是再瞧見你，怕是……”
小青話還未說完，便被先前去請平陽王的管家盯住，以壞了規矩為由帶了下去。
王府後頭表示死者劉五平日裏慣是會偷奸耍滑，這次定在外頭貪圖享樂，叫紅眼之人殘忍殺害，但王女心善，念其為府上效力多年，願為其收斂屍骨，也望大理寺盡早查明真相，還親屬一個公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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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相隔數日，離國使團便攜珍寶無數進京求和，其言此次進犯天啟乃叛將青陽好戰喜功，不顧兩國百姓，一人肆意挑起戰火，故特攜來頭顱以告慰天啟亡靈。
女皇至此下令，我朝乃堂堂禮儀之邦，要對小國彰顯出天朝氣度，遂遣禮部敲定招待使團的規格待遇。
而在其人馬入住館舍當晚，城郊的茅草鋪發生一起命案，守夜人稱死者似是離國人士，經過多方辨認後，大理寺最終查實這不過為無名小卒，將其草草鋪蓋裹身擲於山野。
“王女，近日可還安好？”周子彥摘下帷帽沖平陽王李逸說。
“尚可，勞煩周公子牽掛了。”
“呵，我們離國倒被坑害得不慘。”
“周公子慎言啊，即使是在天啟小小的一角，各家的耳目也如雲羅天網般遍布。”
周子彥慢悠悠地坐下，示意李逸身邊的葉蘭為其添置茶水：“王女深夜與我在這虛與委蛇，不就是為了那幾封密信嘛。”
一旁的葉蘭聞言扭頭說：“公子莫不要忘了王女在宛城的相救之恩啊。”
“哈哈哈，相救之恩？”周子彥頓時笑得前仰後翻，他轉了轉茶杯，低頭小抿一口道，“我可不像娘親那般好哄，你們說要是李乾知道了自己的好皇姐與敵國私通密謀篡位，她待如何？”
“無恥小兒，冥頑不靈！”葉蘭指著周子彥鼻子罵道。
李逸面無表情地說：“離賊表面欲與我天啟求和，實則乃是為行刺我皇，幸得禁軍警覺將其殲滅……”
“世人皆道平陽王李逸慈悲，一心向佛，今日一見果真如此。”周子彥緩緩抹去嘴角的鮮血，一字一句地說。
“周子彥你不過一男兒，大可以遠走高飛，何必理會這些塵間事來自討苦吃呢。”葉蘭搖頭嘆息，“這毒可不痛快，它會一點一點侵蝕你的五臟六腑直到肝腸寸斷，我勸你還是識相些，將密信和玉佩交出來，到時王女不僅會將解藥贈與你……”
“嘖，先前竟不知你這般聒噪，真是惹人生厭。”周子彥趴在桌上不耐煩地掏著耳朵，他喃喃道，“算算時辰也該來了吧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我在來時讓人往將軍府送了一封信。”周子彥眨眨眼輕笑道，“我猜我的奸婦已經到門口了……別這麽驚訝呀，這不還是王女你幫我倆湊成的嘛。”
“瘋子！”李逸這才跳腳，她讓葉蘭留下應付蘇言。
“王女，我根本招架不住……”
“這樣，不過本王記得葉主簿在城東安置了一名懷有身孕的男子。”李逸拍拍葉蘭的肩膀說，“好歹她也是你侄女，想必不會多加為難。”
“你……”葉蘭緊握雙拳，低頭應了聲諾。
周子彥樂得見她們這副狗咬狗的模樣，葉蘭頓時氣昏了頭，將他推翻在地，用腳擊打其腹部。
“咻。”窗外突然射進一只箭直中葉蘭的心窩。
“你這……毒婦。”葉蘭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，外頭的人待其沒了動靜後沖進屋內。
“密信在哪”
被揪住衣領的周子彥看一眼令牌後喘氣說:“你們太心急了……”
周子彥在前幾日接到上頭遞下來的條子，天啟最高的那位飛鴿傳來一份名單，只有按其要求交代出叛國之人，她才會接受求和並為離國度過饑荒添力。
“少廢話!”來人面色狠厲，剛要掐住周子彥的脖子時，其同伴就匆匆趕來說:“快走，人來了。”
“誰!”蘇言看見兩個身著夜行衣的人從跟前閃過，她示意連佳雲帶人追去。
就在這一呼一吸之間，屋內的周子彥已經有進無出。
“言……將軍。”周子彥見女人在葉蘭屍首邊徘徊，他有氣無力地招手說，“過、過來。”
蘇言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。
“其實你本不該來的，離國叛將的兒子死在此處你要如何解釋？”
“這就是你的目的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是、是李逸賣國的密信被我埋在……”周子彥嘴裏猛地噴出鮮血，言罷垂手而亡。
蘇言見狀趕忙上前探其氣息，待連佳雲上前請示她才回過神：“跑了一個，還有一人給跑那個拉來擋刀死了。”
說話間連佳雲瞥向地上的屍體驚疑道：“這不是葉蘭那家夥嘛。”
“你派人查查看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。”蘇言吩咐道。
當年葉蘭和蘇言的父親葉汩是師姐弟，葉蘭認為師母嫌貧愛富，違背少時承諾未將葉汩嫁於她，反而選了個將軍之子去做躍龍門的跳板。
“師傅，你明明說過要將師弟許配於我，為何現在又不做數！”葉蘭質問。
“小蘭，你們那時還小，誰知長大後……”葉師傅無奈嘆息，“你也知道小汩的心意，這事我不好強迫他啊。”
“小汩一直很聽師傅的話，只要……”
“不，小汩他這次是意已決，此事到底是為師對不住你。”葉師傅背過身去，“這麽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生女兒疼愛，即使葉汩最後沒有嫁給你，這點也永遠不會改變，日後你還是鏢局的掌舵人。”
葉蘭思索一番後憤然離去，她整日留戀酒坊，在葉師傅逝世後又不善經營，導致鏢局再無人問津，至此短缺了銀兩，轉而只能投奔葉汩進了玄武軍。
“將軍，這還個有趣的消息。”連佳雲說，“你知道巷子裏死的那人是誰嗎？”
“誰？”
“守夜人講她是平陽王府的下仆。”
“這不正好，待會禁軍趕來你就讓人帶她去和平陽王扯邊吧。”蘇言交待完連佳雲後急忙離開。
在天蒙蒙亮時，連佳雲親自和扛著屍首的禁軍去王府討伐，一位與死者訂過親的侍從跑出來認領屍體。
“是你，是你殺了她！”庭亭撒潑打滾湊到連佳雲跟前大聲哭鬧，指著她不停地叫嚷賊子上門了。
“你瞧好吧。”庭亭趁機對連佳雲耳語道，“再過兩日宋水就要下地獄了，你們也好好體會一下陰陽相隔的滋味。”
“胡鬧，還不把人帶下去！”管家沖奴仆呵斥道，她笑臉將人迎進了府，說那該死的侍從傷心過度瘋了頭，莫要與他計較。
而這廂連佳雲在等仆從遞茶水之際，正巧宋水的貼身侍從小青路過，他一臉驚恐地質問：“你怎麽會在這？”
“你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麽？”
“少說廢話了，你趕緊走！”小青咬牙切齒地湊上前低聲說。
一名禁軍打趣道：“連大人和王府的侍從是舊相識？”
“不熟。”
小青見連佳雲執拗的厲害，只好輕輕說上次她和蘇言深夜進府，一直令平陽王有所懷疑。
連佳雲挑眉，依舊坐在位置上沈如泰山。
“府上有人查到側君與你在花樓要好，現在王女又因為那賊人一直覺得側君他……到時要是再瞧見你，怕是……”
小青話還未說完，便被先前去請平陽王的管家盯住，以壞了規矩為由帶了下去。
王府後頭表示死者劉五平日裏慣是會偷奸耍滑，這次定在外頭貪圖享樂，叫紅眼之人殘忍殺害，但王女心善，念其為府上效力多年，願為其收斂屍骨，也望大理寺盡早查明真相，還親屬一個公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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